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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興友,男,1962年5月出生,1982年8月參加工作,1984年7月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曾任貴州省務川仡佬族苗族自治縣都濡鎮(zhèn)黨委副書記、鎮(zhèn)長,涪洋鎮(zhèn)黨委書記;務川縣政府黨組成員、副縣長;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縣委常委、副縣長;余慶縣委副書記、縣長,縣委書記;畢節(jié)地委委員,威寧彝族回族苗族自治縣委書記;畢節(jié)市委常委,威寧縣委書記;畢節(jié)市委副書記,威寧縣委書記;貴州省委農(nóng)村工作委員會委員、專職副書記;省農(nóng)業(yè)委員會黨組副書記、副主任;省供銷合作社聯(lián)合社黨組成員、理事會副主任。2020年12月退休。
2021年7月,楊興友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,接受貴州省紀委監(jiān)委紀律審查和監(jiān)察調(diào)查。2022年8月,楊興友被開除黨籍、開除公職。2023年3月,楊興友因犯受賄罪,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,并處罰金人民幣一百萬元。
楊興友出生于務川縣一個偏遠的小山村,參加工作后,靠著努力學習和勤奮工作,得到組織肯定和培養(yǎng),先后在遵義、畢節(jié)兩地四縣工作,長期擔任縣級黨政“一把手”,一步步從鄉(xiāng)鎮(zhèn)工作人員成長為副廳級領導干部。然而,隨著崗位的變換、職務的升遷、環(huán)境的變化,其放松了學習尤其是政治理論學習,慢慢地思想防線失守、信仰信念動搖、人生理想蛻變,在公與私、利與義、情與法之間做出錯誤選擇,最終突破紀法底線、滑入犯罪深淵。
怠于修身 初心漸忘
在誘惑面前選擇堅守初心還是蛻化墮落,根源在于內(nèi)心深處的定力。很多違紀違法問題看似一念之差,但仔細剖析,主要原因還是個人修養(yǎng)不夠、初心淡忘、定力不足所致。楊興友也是如此。
楊興友參加工作兩年后加入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,入黨之初,他兢兢業(yè)業(yè)、恪盡職守。但隨著職務升遷,他手中掌握的權(quán)力慢慢增多,職務影響力也在漸漸變大,身邊聚攏的別有用心的商人老板越來越多。一方面,楊興友想干好工作、取得成績;另一方面,在看到身邊的商人老板揮金如土時,他思想上又產(chǎn)生落差。心理失衡加之“當時在基層對吃喝、送點煙酒這些習以為常”錯誤思想左右下,楊興友逐漸降低自我要求、放松自我約束,黨性修養(yǎng)慢慢弱化、理想信念隨之動搖。
在縣里任“一把手”的很長時間里,楊興友作為班子的“領頭雁”,對待理論學習搞形式、走過場,在黨委理論學習中心組學習時,僅僅將理論學習停留在口頭上,沒有用心學習領悟。對民主生活會敷衍了事,對其他同志提出的問題不認真整改,甚至連整改材料都讓人代寫。
走上領導崗位尤其是擔任縣委書記后,楊興友常教育下屬遵規(guī)守紀、廉潔自律,自己在背地里卻對黨紀國法不學習、不貫徹、不執(zhí)行,陽奉陰違,自認為既然是“一把手”,“就是一方諸侯,說一不二”。
當工作干出一點成績,得到上級領導肯定時,楊興友就把成績歸功于自己,從自信、自滿到自負,在身邊人的奉承中飄飄然。每當看到身邊的商人老板大把掙錢時,楊興友總是要拿來與自己對比,心理逐漸失衡,產(chǎn)生“自己縱然有權(quán)但也只是個窮光蛋”的錯誤思想,以致第一次面對行賄人“圍獵”時不但沒有警惕警醒,反而覺得理所當然。
楊興友第一次違規(guī)收受他人財物是任道真縣委常委、副縣長期間,他利用職務便利幫助商人秦某某獲得該縣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項目。秦某某獲利后送來3萬元現(xiàn)金和兩瓶高檔酒以示感謝。
“他從這個工程中獲利幾百萬元,拿3萬元來給我拜年,當時覺得不是一個大數(shù),就收了。”欲望的閘門一旦打開,便如洪水般一瀉千里、不可收拾,兩人的權(quán)錢交易鏈就此形成。此后二十多年間,楊興友利用在道真、余慶、威寧等地任職的職務便利或者職權(quán)形成的便利條件,為秦某某在多個工程項目上提供幫助,先后56次收受秦某某賄賂。
熱衷收禮 由風及腐
千里之堤潰于蟻穴。黨員干部的違法犯罪無不始于破紀,從收一瓶酒、一條煙、一張卡、一個紅包開始,逐漸理想信念缺失、紀法意識淡薄、個人私欲膨脹,導致紀法底線失守,最終小節(jié)不守、大節(jié)難保。楊興友的貪腐軌跡也印證了這個道理。
楊興友認為,過年過節(jié)與朋友同事間送點禮、喝杯酒,是重情重義的體現(xiàn),對親朋好友、下屬、管理服務對象等以拜年、過節(jié)為名送來的紅包、高檔酒等他習以為常。在這樣的錯誤認識支配下,20多年來,楊興友累計收受他人以拜年、過節(jié)、紅白喜事等名義贈送的現(xiàn)金、高檔酒等折合人民幣數(shù)百萬元。
隨著楊興友在重要領導崗位上任職時間越來越長,圍在他身邊的各色人等也越來越多,酒已然成為楊興友和行賄人之間利益輸送、權(quán)錢交易的媒介。2010年,楊興友在任威寧縣委書記時,設宴招待一名外地商人林某某,邀請其來威寧經(jīng)商辦企業(yè),餐后收受林某某所送4箱高檔酒。
只要有人送高檔酒,不管是送一兩瓶還是幾箱,楊興友都來者不拒。幫人協(xié)調(diào)工程承攬、項目承接收酒,出面協(xié)調(diào)解決工作調(diào)動、職務提拔、入職錄用也收酒,楊興友累計收受下屬及管理服務對象送的高檔酒數(shù)百瓶。楊興友將遵義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屋專門用作存放高檔酒的場所,同時在貴陽家中陽臺、床下也存放高檔酒。組織開展審查調(diào)查時,他先后多次安排他人轉(zhuǎn)移和保管涉案高檔酒,企圖對抗組織審查調(diào)查。
不僅如此,在物欲驅(qū)使下,楊興友還為了滿足一己私欲,利用一切機會尋找生財之道,包括借操辦婚喪喜慶事宜收禮斂財。甚至在其退休一年后,他還利用兒子結(jié)婚操辦酒席之機,邀請多名曾經(jīng)的下屬和管理服務對象參加兒子的婚宴,并收受禮金。
經(jīng)查,楊興友利用職務便利,為16人在企業(yè)經(jīng)營、承攬工程、職務提拔、工作調(diào)動等方面謀取利益,非法收受他人所送財物折合人民幣上千萬元,屬于黨的十八大后不收斂、不收手的典型。
親情扭曲 終釀悲劇
縱觀近年來查處的黨員領導干部嚴重違紀違法案件,許多都與畸形的“親情”“友情”有著密切聯(lián)系,一些黨員干部的親情觀發(fā)生嚴重扭曲,他們庇護縱容親友打著自己的旗號大肆撈取好處,在情與法之間作出錯誤選擇。
“離開家鄉(xiāng)時,家里都還很窮,自己走出來了,希望家里的人日子好過一點。”楊興友回憶說,自己在“小家庭”中是家長,在“大家族”中是頂梁柱,家里大事小事都要找他商量,而他也總是千方百計提供幫助。慢慢地,家里的至親遠交嘗到了甜頭,對他產(chǎn)生了依賴,開始伸手向他要工程項目,在拿不到工程款時,也要他幫忙打招呼。
眷顧親情是人之常情,無可厚非。但公權(quán)與私利之間存在天然的鴻溝,不可逾越。已然腐化變質(zhì)的楊興友,卻把親情演變成權(quán)力濫用、貪贓斂財?shù)睦碛?,最終墜入腐敗深淵。
有時親屬在外面遇到事情,請求楊興友幫助,“他們一來就說‘我一生都沒求過你,現(xiàn)在遇到這事,只有依靠你’。”楊興友說,面對這種請求,感覺不好推辭,只好找人幫忙,在這過程中就欠下了人情,日后再“還人情”時,難免會利用手中的職權(quán)打打“擦邊球”甚至以權(quán)謀私,在違法犯罪的道路上漸行漸遠。
“他們認為自己不幫就是不夠朋友、不重義氣,或者是對家鄉(xiāng)、對親戚朋友忘本,幫了這個不幫那個就會有意見,個別人還產(chǎn)生怨恨,千方百計用親情給我施壓。”楊興友交代,在威寧縣任職期間,當?shù)卣幱诖蟀l(fā)展、大開發(fā)、大招商時期,項目較多,老鄉(xiāng)、親戚“人傳人”紛紛前來投奔,他就將親友介紹給相關工作的分管領導。“他們賺了錢,也學會了對我的‘圍獵’,我也甘愿被‘圍獵’,還很享受這種‘圍獵’。都稱我‘楊哥’‘三哥’‘領導’等,這些稱呼聽起來入耳。”身邊親友朋友的拍馬奉承、噓寒問暖,送錢送物,進一步助長了楊興友的貪污腐化。
己身不正,豈能正人。由于楊興友沒有為家人樹好標桿做好表率,治家不嚴,導致家中親友紛紛利用楊興友的職務影響謀取私利。
在楊興友的老鄉(xiāng)、商人朋友眼中,其兒子就是楊興友的“代言人”,更是他們接近楊興友、為自身謀取不正當利益的“捷徑”。楊興友對一些商人朋友以幫助自己兒子“創(chuàng)業(yè)”、變著花樣行賄的行為視而不見。商人王某為獲得楊興友的幫助,先后代其兒子支付項目工程款90萬元。在楊興友的默許、縱容下,其兒子先后出面收受“感謝費”數(shù)百萬元,成為楊興友貪腐路上的最大“助攻手”。
楊興友的哥哥,原本一直在家務農(nóng),沒有從事工程項目建設的經(jīng)驗。在楊興友的幫助下,他利用工程項目轉(zhuǎn)包謀利,在自身沒有資金投入的情況下,通過收取項目“轉(zhuǎn)包費”的方式,輕松獲利百余萬元。
為達到“家族致富”目的,楊興友毫無原則地把親情和家族利益凌駕于紀法之上,濫用權(quán)力,帶動或者縱容家族成員共同貪贓枉法,最終不僅自己面臨牢獄之苦,還把家人帶上違法犯罪的道路,使他們付出沉重代價,所獲不正當利益也全部被追繳。
律己不嚴、家風不正,難免殃及子孫、貽害社會。“我覺得自己就像魔鬼一樣侵襲著我的家庭、侵襲著我的家人、侵襲著我的親朋好友,教訓深刻。”楊興友懺悔。然而,一切都悔之晚矣。
楊興友懺悔錄(節(jié)選)
我出生在務川一個偏遠的鄉(xiāng)村,我的成長除了有個人的努力成分外,最主要和最關鍵的是黨和組織多年來不斷給機遇和平臺,對我悉心培養(yǎng)、教育的結(jié)果。
幾個月來,經(jīng)過組織的教育、幫助及專案組同志耐心細致的思想政治工作,我的態(tài)度從開始的抵觸到配合,逐漸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嚴重性和違紀違法的事實。我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剖析并逐一懺悔。
懺悔之一:理想信念動搖,淡忘初心,自毀清譽
我也曾全力以赴,勤奮工作,取得了不錯的成績。但隨著時間推移,環(huán)境的變化和崗位的變換,自己的理想初心逐漸動搖和淡忘,在一片又一片的掌聲與贊揚聲中開始飄飄然不知其所以然,漸漸地喪失了動力和定力,淡忘了我是誰,為了誰;逐漸淡忘了自己為什么出發(fā),要往哪里去,逐漸淡忘了權(quán)力是人民給的只能為了人民。把入黨誓言拋在腦后,一步步走上違法犯罪的不歸路。自毀清譽,我要為此而懺悔。
懺悔之二:政治敏銳性差,置若罔聞,自欺欺人
政治不清醒,敏銳性極差??床坏浇M織給的交代和改正問題挽救自己的機會。組織上在給我談話的時候,要求我主動向組織坦白交代。但我沒有珍惜和抓住組織給我的機會,充分說明了我政治敏銳性差,沒有從應有的政治站位上去思考和看待自己的問題,認識不到組織是給自己改正錯誤的機會,是在挽救自己。
懺悔之三:踐踏紅線違法,交友不慎,自掘墳墓
貪,還要有人送,送錢送物的往往都是所謂的“朋友”,結(jié)交的商人老板,他們無一不是看中我手中的權(quán)力而拉近我和他們的關系,有事好找我?guī)兔Γ鳛槲业睦相l(xiāng)朋友們就更不用說了,他們認為我就應該幫他們,不幫就忘本。但個人也認為只有他們送錢送物才靠得住。無論是老鄉(xiāng)“朋友”,還是商人老板“朋友”,他把你“圍獵”得高高興興、舒服、自然。我和其他受賄官員一樣,也經(jīng)歷了一個溫水煮青蛙的“圍獵”過程,也有一個認為收受熟人朋友財物相對安全的錯誤認識。我為商人老板幫忙,商人老板也從我這里得到想得的東西,權(quán)與錢就這樣融合在一起,實現(xiàn)了我和商人老板之間的權(quán)錢交易。
懺悔之四:不講黨性原則,不知敬畏,自尋煩惱
多年來,我放松了政治覺悟的提升,黨性黨風的修煉,紀律敬畏的養(yǎng)成,最終思想脫離正確軌道,世界觀變亂,價值觀變形,權(quán)力觀變異,“三觀”失正,對黨的六大紀律和中央八項規(guī)定及其實施細則精神不認真學習并貫徹執(zhí)行,而是陽奉陰違,當面是一套,背后搞的是另外一套。我違反黨紀黨規(guī),主要還是不遵戒尺,不把操守,不守底線,沒有正確處理好公與私,情與紀,親與清,儉與奢,得與失的關系,最終突破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廉潔從政底線。沒有敬畏之心,自尋煩惱,我為此懺悔。
懺悔之五:家庭教育缺失,治家不嚴,自辱家門
家里凡大事小事都要找我,我總是千方百計地提供幫助,慢慢地,家庭的成員他們嘗到了甜頭,甚至對我產(chǎn)生了依賴,認為是理所應當。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欲,還將家中的某些成員作為自己斂財?shù)墓ぞ?,以此增加家庭的?jīng)濟收入。家族中的遠親們也沒有忘了湊熱鬧,不僅要托我給他們承接工程項目,拿不到工程款,我還要幫他們打招呼去要。當然,他們賺了錢,自然不會忘記我,他們也學會了對我的“圍獵”,我也甘愿被“圍獵”。
我對不起黨和組織對我的信任和培養(yǎng)。我知錯認錯悔錯改錯,愿意接受組織對我的任何懲罰。我真誠地希望,其他黨員領導干部,以我為戒,警鐘長鳴,惟愿不要再有來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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