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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禮宏,男,1973年4月出生,1992年12月參加工作,1994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曾任四川省漢源縣雙溪鄉(xiāng)黨委書記;青富鄉(xiāng)黨委書記;縣政府辦公室黨組書記、主任;縣委農(nóng)村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;縣委辦公室主任;縣政府副縣長;縣委常委、政法委書記;縣委常委、縣政府常務副縣長;縣政協(xié)黨組書記、主席。
2022年2月,葛禮宏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,接受雅安市紀委監(jiān)委審查調(diào)查并被采取留置措施。2022年8月,葛禮宏被開除黨籍和公職;涉嫌犯罪問題被移送檢察機關(guān)依法審查起訴,所涉財物一并移送。2023年5月,葛禮宏因犯受賄罪,被依法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六個月,并處罰金人民幣四十萬元。
“我在哪里,哪里就是中心”,葛禮宏曾這樣描述自己。在自我加持的“光環(huán)”中、在不法商人老板們的追捧下,葛禮宏內(nèi)心膨脹自負,行為囂張跋扈,在公與私、是與非、義與利面前方寸盡失、原則全無,最終作繭自縛,自食惡果。
癡迷賭博,牌桌成利益勾兌平臺
1997年,葛禮宏退伍回到漢源縣工作。彼時的他意氣風發(fā),立志要在家鄉(xiāng)干出一番事業(yè)。在工作條件艱苦的雙溪鄉(xiāng)、青富鄉(xiāng)等山區(qū)邊遠鄉(xiāng)鎮(zhèn),他一干就是10年。
時間一久,葛禮宏感覺工作條件的艱苦雖能忍受,但生活的枯燥卻難以排解。漸漸地,下班后打牌賭博成了他彼時的消遣方式,久而久之演變成樂此不疲的嗜好,一有空就要來上一場。在牌桌上,那種“抿上一口茶,摸牌切字,仿佛調(diào)兵遣將;斷上控下,恰似運籌帷幄”的感覺讓葛禮宏沉醉其中,特別是手氣好的時候,一場牌打下來,可以贏到自己一個月的工資,這種滿足感更是讓他愈發(fā)癡迷、難以自拔。
2009年,已經(jīng)回到縣城工作,處于事業(yè)上升期的葛禮宏被調(diào)離漢源縣政府辦公室黨組書記、主任的崗位,這令其不解的職務調(diào)整背后,正包含著組織警醒他不要貪賭的良苦用心。然而,到了新的崗位,葛禮宏表面有所收斂,私底下依然我行我素,始終認為打牌不過是消遣,是小事小節(jié),沒什么大不了。
葛禮宏愛好打牌,一些不法商人老板便圍繞在他身邊,精心組織的“牌局”不斷。50元,100元,再到200元,葛禮宏的牌越打越大,“牌局”越來越熱鬧,“牌運”也變得越來越好,從開始的有時輸多贏少,到后來的贏多輸少,再到只贏不輸,儼然成了牌桌上的“常勝將軍”。即便有時候“手氣”實在不好,牌局結(jié)束后,商人老板也會悄悄把錢退還給他。
如此明顯的“放水”行為,葛禮宏自然心知肚明,可是一個賭徒,怎能拒絕得了“贏錢”的誘惑呢?打到興起時,老板們提出的各類請托事項,葛禮宏是照單全收、爽快答應,小小的牌桌成了利益勾兌的平臺、腐敗墮落的溫床。
黨員干部參賭,尤其不能容忍。有的黨員干部無視黨紀國法,癡迷賭博,不但影響工作、影響家庭和睦,而且損害黨的形象,敗壞社會風氣。更為嚴重的是,賭博還可能成為行受賄的“遮羞布”,一些人以賭博名義搞起了“變通”,讓黨員干部“逢賭必贏”,賺得“盆滿缽滿”。葛禮宏便是如此,他在牌局中“戰(zhàn)無不勝”,卻不曾想,人生這副牌他已經(jīng)輸?shù)靡粩⊥康亍?/p>
以利相交,朋友圈變“貪腐圈”
從鄉(xiāng)鎮(zhèn)和縣級部門“一把手”,到縣委政法委書記、縣政府常務副縣長等重要崗位,葛禮宏職務在升遷,手中權(quán)力也逐漸增大,這讓他成為許多不法商人眼中值得長線投資的“績優(yōu)股”。
眼里識得破,肚里忍不過。葛禮宏明知商人老板們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純,但在隔三差五的吃請和茶樓牌桌的娛樂中,他還是跟商人老板們“玩”在了一起,甚至精心搭建起了以利益為“黏合劑”的腐敗圈。在這個“圈”內(nèi),老板們尊奉葛禮宏為“大哥”,對他鞍前馬后、前呼后擁。這種“無論在漢源還是在成都,我在哪里,哪里就是中心”的感覺令葛禮宏十分著迷,也令他對紀律規(guī)矩置若罔聞,甚至明目張膽破壞。
不過,想進“圈內(nèi)”,成為葛禮宏的“朋友”并不容易,他有著自己的“交友”標準。
“靠得住”“懂得起”是最基本的要求。葛禮宏與漢源縣個體老板任某認識多年,交情匪淺,看重的就是他“懂得起,知感恩”。平日里,任某對葛禮宏照顧得周到備至,小到逢年過節(jié)時的紅包禮金,大到幾萬元的賭資、幾十萬元的炒股本金,他都會源源不斷主動奉上。“朋友”如此“懂事”,讓葛禮宏非常滿意,作為回報,他在多個公開場合為任某站臺說話,幫其承攬了縣內(nèi)多個工程項目。
除此之外,“能控制住”在葛禮宏看來也十分重要。2019年,他分管的漢源縣工業(yè)園區(qū)一家公司與某企業(yè)在砂石合作項目中發(fā)生糾紛。該企業(yè)負責人李某聞訊趕來處理,幾番周折后,李某主動向葛禮宏服軟示好,希望在解決糾紛過程中得到關(guān)照。眼見李某識趣,葛禮宏的態(tài)度也由先前的“鐵面無私”到后來主動“徇私”幫忙,他積極幫助李某清退第三方公司,為李某的企業(yè)提供全方位關(guān)照。事情解決后,李某先后送上“感謝費”共計100萬元??紤]到當時正處于縣級領導班子換屆關(guān)鍵期,葛禮宏擔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但又不甘心放棄這筆巨款,思索再三后,他與李某約定將錢暫時存放在李某處,并說好“隨用隨取”。葛禮宏篤信,李某的企業(yè)在漢源、在自己的地盤上,能夠完全掌控,不怕他反悔。
就這樣,葛禮宏在盤根錯節(jié)的利益關(guān)系面前亂了心智,在形形色色的誘惑考驗面前失去防守。作為黨員領導干部,葛禮宏不但不主動凈化社交圈、生活圈,甚至將“朋友圈”變成了腐敗“利益圈”,結(jié)果只能是“以利相交,利盡則散”。
任性用權(quán),破壞一方發(fā)展環(huán)境
伴隨著職務的晉升,葛禮宏身上的驕縱之氣越來越重,逐漸把組織的信任當作任性用權(quán)的底氣,把分管的工作當成攬事攬權(quán)的平臺,千方百計謀取私利。
2018年底,葛禮宏牽頭負責漢源縣“雪亮工程”項目。作為時任縣委常委、政法委書記,他在項目建設中擁有很大的話語權(quán),心中也盤算著如何從中“大撈一筆”。招標過程中,葛禮宏通過中間人認識了重慶某科技公司負責人柯某,隨之便與其達成“場外”合作協(xié)議,柯某向葛禮宏許下了300萬元的高額“返點費”。
但招標過程卻并沒有像二人想象得那么順利。第一次,柯某公司沒有拿下設計標的,葛禮宏便向本已中標的公司打招呼,強行讓對方讓出標的;第二次,因柯某公司工作失誤導致施工標的流標,葛禮宏又專門找到項目負責人,稱“下次你要到現(xiàn)場盯著,絕對不能再出岔子”。在葛禮宏的一路“保駕護航”下,柯某的公司最終中標該項目。
2020年7月,漢源縣工業(yè)園區(qū)遭遇泥石流災害,應急搶險和重建工作刻不容緩。作為時任縣委常委、縣政府常務副縣長,葛禮宏牽頭負責此項工作。在招標過程中他無視“前期負責勘察設計的單位不得納入施工單位名單”的禁止性規(guī)定,在多人反對的情況下,堅持將此前與他有過“合作”經(jīng)歷的四川某勘察公司納入招投標備選單位的抽取名單,并指使工作人員暗箱操作,硬生生將項目交由該公司實施。
多年身居漢源縣重要崗位,葛禮宏覺得自己付出多、貢獻大、資格老,這種自負自傲的性格,讓他覺得自己在漢源沒有什么事情是“擺不平”的,甚至為了幫助別人承攬工程,他還將“招呼”打到了鄰縣,其蔑視規(guī)則、為所欲為的做派可見一斑。
葛禮宏把個人意志凌駕于紀律規(guī)矩和法律之上,嚴重破壞了一個地方的發(fā)展環(huán)境,讓自己在腐敗的泥潭里越陷越深。經(jīng)查,2011年至2021年,葛禮宏利用職務之便,多次為他人在工程承攬、貸款擔保、工作安排、職務調(diào)整等方面提供幫助,收受他人財物共計678.5萬元。
花樣斂財,處心積慮不過是掩耳盜鈴
在反腐敗高壓態(tài)勢下,葛禮宏經(jīng)常琢磨“安全”的斂財手法。
2020年,一名企業(yè)老板周某某邀請葛禮宏共同出資承接漢源縣商品混凝土運輸業(yè)務,承諾所獲收益平分。葛禮宏認為,只要自己打聲招呼,承接業(yè)務完全沒有問題,稍加思索后便答應下來。隨后,葛禮宏與周某某各自出資20萬元購買了兩輛運輸貨車開展運輸業(yè)務。在葛禮宏的運作下,二人承接了不少國資平臺公司的運輸業(yè)務,一年的時間便賺取了90余萬元的利潤。
任某在2020年7月邀請葛禮宏一起炒股,提出由他提供資金和證券賬戶,葛禮宏安排人負責股票交易,若虧損則由任某一人承擔,有盈利則雙方平分。面對這種“穩(wěn)賺不賠”的交易,葛禮宏一口答應下來。隨后,任某轉(zhuǎn)入66.5萬元作為股票交易資金。至任某因涉嫌行賄被立案調(diào)查并采取留置措施時,該股票賬戶總資產(chǎn)已達144萬余元,盈利78萬余元。若按照約定,葛禮宏應分得39萬余元。
葛禮宏一邊大肆斂財,一邊卻又想營造個人良好聲望,避免落下權(quán)錢交易的惡名,于是他處心積慮偽裝自己,甚至想到用“代存保管”的方法來繼續(xù)謀私利、撈好處。
2021年2月,任某得知葛禮宏打算在成都購房,便約葛禮宏在漢源某酒店見面。見面后,任某表示自己準備了88萬元現(xiàn)金,作為對葛禮宏買房的“一點心意”,感謝其多年來提供的幫助。見任某如此“仗義”,自己又正是急需用錢,葛禮宏便欣然接受。然而,在隨后的交談中,葛禮宏得知這88萬元現(xiàn)金是任某直接從銀行取出的,他擔心風險太高、留下把柄,于是讓任某將錢先拿回去,表示“以后有需要再說”。任某早已摸透了葛禮宏的心思,知道他的擔憂,隨即將100萬元存入自己岳母的銀行賬戶,并告知葛禮宏已將之前準備的88萬元湊整為100萬元,并以自己岳母的名義存在銀行卡上代為保管,將來這筆錢就作為葛禮宏兒子的創(chuàng)業(yè)發(fā)展資金。任某的安排讓葛禮宏大為滿意,當即吩咐任某“安排妥當,以后有需要的時候再取用”。
實際上,早在2017年,就有信訪舉報反映葛禮宏與任某之間存在不正當經(jīng)濟往來。當時得知消息后,葛禮宏擔心東窗事發(fā),便主動從此前收受的一筆12萬元賄款中拿出10萬元退還給任某,并通過岳父將之前所收的30萬元退還給了相關(guān)行賄人。在得知任某接到市紀委監(jiān)委的談話通知后,葛禮宏匆忙將任某約到漢源某酒店見面,要求其不得向紀檢監(jiān)察機關(guān)交代兩人之間的不正當經(jīng)濟往來,妄圖以此掩蓋其違紀違法事實。殊不知,這種對抗組織審查的行為無異于“作繭自縛”。
直到被留置,葛禮宏方才如夢初醒,懊悔不已。他懺悔道:“奢求時光能夠倒流,拼了命也會去彌補那曾經(jīng)犯下的錯。”怎奈時光不能倒流,如今的他,只能在漫漫的鐵窗生涯中反思自己可悲可嘆的過往。
葛禮宏懺悔錄(節(jié)選)
剖析我違法犯罪的根源,是自身思想這個“總開關(guān)”出了問題,人生觀、價值觀、權(quán)力觀嚴重扭曲,不遵紀法、不知敬畏、不存戒懼?,F(xiàn)實誘因是多方面的。
一是不良愛好成禍端。20多年來,打牌成了我的一大人生愛好,這東西沾上了就會上癮。我是領導干部,有愛好就有人投其所好。久而久之,我底線失守,紅線逾越,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(jié)局。如果我選擇陶冶情操,參加有益身心的活動,我的生活將是另外一番景象,那樣該多好啊!
二是為了家庭謀求私利。怎樣為家庭打基礎,為孩子謀未來,這些想法指揮并控制著我的行為,私欲開始膨脹,權(quán)錢開始交易。然而,走偏了道,用歪了心,圖小利失大德、顧小家失大家,終將得不償失,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,給原本其樂融融、令人羨慕的家庭帶來難以想象、無法抹去的傷痛。
三是朋友圈中放縱自我。我沒有把握好領導干部與人交往的邊界、尺度,抵不住誘惑,經(jīng)不起考驗,守不住底線。隨著職位越來越高,手中權(quán)力越來越大,找我?guī)兔Φ娜嗽絹碓蕉?。平時,我總是電話不斷,身邊不乏新老朋友、商人老板。我的餐飲娛樂、喝茶打牌自有人安排。無論在漢源還是在成都,我在哪里,哪里就是中心。時間一長,我開始飄飄然,樂于享受鞍前馬后、前呼后擁的感覺。我也投桃報李,朋友所托大事小事,我都有求必應,一概辦理,最終倒在了精心維系的“朋友圈”中。
四是居功自傲,任性用權(quán)。我在漢源縣經(jīng)歷多個領導崗位,自認為能力強、水平高、經(jīng)驗足,總是行事大膽,敢于拍板;自認貢獻大、資歷老、付出多,總是說一不二。我沒有把紀律規(guī)矩放在心上,而是憑借領導對我的信任攬事攬權(quán)、自作主張,用手中的權(quán)力輕而易舉地辦了私事、謀了私利。權(quán)力一旦失去約束,就如一輛失控的汽車注定要惹出禍事;權(quán)力與利益捆綁,必然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。
五是思想蛻變,初心迷失。黨的十八大以來,反腐利劍高懸,我卻膽大妄為、肆無忌憚,結(jié)果是咎由自取、罪有應得。組織培養(yǎng)了我,我卻沒有自我革命的勇氣,忠誠老實的態(tài)度,承認錯誤的決心,給自己的前半生劃上恥辱的句號,給自己的后半生留下沉重的枷鎖。
我的違紀違法問題觸目驚心,極其嚴重。我的行為敗壞了黨的形象,污染了地方的政治生態(tài),損害了公平正義。組織的教育挽救,讓我堅定了面對現(xiàn)實、接受改造、重新做人的信心。我將自覺服從組織處理,依法接受審判,認真服刑改造,真誠洗凈罪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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